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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  「好、好、好,哪裡痛?我幫妳揉揉。」

     看著她雙手摀著額頭,眼淚銜在眼眶裡,倔強的不讓它滴落,他於心有愧的表情一覽無遺,忍著身上的疼痛,費力的撐起身體坐起棲近奧斯卡。

     「不用。」她老大不領情了。「誰准你打真的?」

     因為雙手按壓在額上只能用肩膀推拒,拒絕他的示好。

     「我是真的只用了兩成力。」愧疚的語調聽起來很沒有說服力。

     其實根本沒有他想像中的那麼痛,真要痛,當時一棍棒重擊在頭上她連哼都不哼一聲了,更別說現在安德烈身上帶著傷,只是玩笑性質的小小彈了一下,比較起來目前疼痛指數真的只是小兒科。

     只是內心有一點小小的受傷,可惡!以為他不會動手的。「用了兩成力也是打真的呀!」不管是大力還是小力,打了就是打了!

     打了人之後才來安撫,當她是小孩子嗎?教訓過後再給顆糖吃?那要不要順便摸摸她的頭說好乖好乖?安德烈要幫她揉,她偏不順他的意,他靠近,她就閃避,他執意要看,她就刻意唱反調的用肩膀頂開他。

     不知道是她有意,還是他沒有注意,因為奧斯卡的閃躲與推拒,一個眨眼,也不知道是怎麼發生的,安德烈跌回枕被間,那傷口被牽扯的痛,讓他俊秀的臉皺成一團。

     「假如我沒有回擊,妳的心裡會更不好過的。」深吸一口氣緩和疼痛說:「別氣了,妳痛我比妳更痛。」

     是呀,安德烈果真懂她,假如他沒有這麼做,她真的過不了自己心裡的那個坎,會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,直到有機會表達歉意或謝意才會卸下心房。再聽見他說妳痛我比妳更痛,雖然只是陳述現在的事實而已,她聽進耳裡卻覺得一語雙關,態度明顯的軟化下來。

     「那……一人一次,扯平了。」

     哪裡的一人一次呀?這樣算扯平喔?剛剛他無預警的被熱燙的蠟油滴不算一次嗎?他被推倒的這一次也不算嗎?是看房裡沒有第三人證嗎?她竟然敢這麼明目張膽的賴皮?

     儘管在心裡腹誹,安德烈也不會真的那麼不識相的問出口,這悶虧他吞下了,只要她好,這悶虧他吞的心甘情願。

     「妳是甚麼時候發現的?」

     「一開始只是懷疑,並沒有確定,只是覺得奇怪,你房裡的窗戶打開了,現在雖然是夏天,可是晚上的氣溫明顯比早上低,在這麼通風的情況下,我一路從庭院跑進來,你的額溫還比我高。」他明明一路坐馬車回來,還是被抬進來的。「那時候你是醒的吧?」

     安德烈點點頭,知道她還有後話。

     「之後我確定你頭上沒有外傷,覺得一直昏迷不醒不合常理,所以就借用蠟油試探一下,假如你沒有醒來,我說我是不小心的,奶娘也捨不得歸咎於我。」到底誰才是奶奶的孫子呀?她居然這麼有恃無恐?

     奧斯卡故意不理會他故意抿嘴裝委屈的表情,自顧自的說下去。「假如你醒來了,就代表我的推測是正確的,假如我推測的是正確的,那就是你討皮肉痛的時候了,還不老實招來,你是甚麼時候恢復意識的?」

     「被抬進來的途中,我就已經醒了,只是無法發出聲音說話。」

     「那你還……」還讓那女僕靠得那麼近?那本來應該是他與她的距離呀?「你太過分了!」

    明明那時候信誓旦旦說愛自己的是他,那滿懷眷戀的表情真摯的無懈可擊,難道那充滿愛戀的表白只是信口雌黃?還是因為只是習慣彼此在身邊,就像缺乏安全感的孩子,心愛的玩具被搶走了那種不甘心?任性著、哭鬧著也要搶回來一樣?

     他過分嗎?就算奧斯卡只有一絲絲、一縷縷的回應,他都會萬分珍惜,難道剛剛的親密感是錯覺嗎?只是因為長久的期待所以催眠了自己,以為那充滿感情的呼喚是出自於她,以為那親暱的小動作也是出自於她?假如都是自己的幻想,還真是褻瀆了奧斯卡,那真的很過分呀!安德烈自嘲的反省。

     「我也是有私心的,就當我異想天開吧。」

     沒否認!他竟然沒有否認?奧斯卡不可置信的看著他,一口氣吐不出來也嚥不下去,就這樣哽在胸口,好痛苦!難受到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,梗在喉頭。

     為甚麼她的表情如此的受傷?難道連想像的空間裡也不允許有她嗎?可是這樣他的思想就會空白一大片了,如此這般和行屍走肉有何差別呢?假使這麼做可以換得她的舒心,他便做。「假如妳不希望我想,我就不想。」

     「你……」望著他專注地眸光,她知道安德烈是認真的!只要她否定,他就連想都不會去想,但是她憑甚麼去限制他的想法?從昔至今,她每一句不經意的話語都被他奉為圭臬,為什麼連這一點該有的權利都不替自己爭取?「你要想誰就想誰,你要在腦海裡想像和誰做了些甚麼,我管不著,要多光怪陸離、要多天馬行空、要多孟浪不羈,那都是你的自由,就算是上帝也無法左右人的心理意識。」

     要想誰就想誰?要想像和誰做了甚麼?她說她管不著,可是奧斯卡說的『誰』到底是誰?

     光怪陸離或是天馬行空還可以理解,想像在天上飛或是水裡游都是無可厚非的,人的大腦本來就有無限的潛能,但是孟浪不羈?是想像和她口中的『誰』孟浪不羈嗎?

     「妳是不是誤會甚麼了?」

     「並沒有!」連考慮都沒有,否認的太快,反而有種欲蓋彌彰的味道。

     回顧剛開口說的話,意識到原來自己才是習慣彼此在身邊,那個缺乏安全感的孩子,任性著、哭鬧著,不甘心唯一心愛的玩具被搶走的那種負面情感乍然顯現。她剛說了些甚麼呀?聽起來就像捧了一缸醋狂飲卻又不得不顧全大局的妻子!奧斯卡些許懊惱的表情在他眼前毫無遁形。

     「但是妳在生氣。」

     「我氣的是你明明早就醒了,還裝!」讓她一顆心不上不下的懸在那裡那麼久,擔心那麼久。

     「席貝兒她……」有試圖想要告訴妳。

     「你想都別想,席貝兒她喜歡的是我!」還沒有聽完他的未竟之語,立即否決。

      到底是誰信誓旦旦說他要想誰就想誰?他要想和誰做些甚麼?都是他的自由?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就食言了,又賴皮!只是他不懂為什麼奧斯卡口中的『誰』會是席貝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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