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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   之後的某一天,我們隨行護送路易.喬瑟夫王太子到慕東城養病後,她忽然問了我一句。「裘迪爾上尉,你對自己的容貌有自信嗎?」我猜想她是有留意過我的吧?頓時一股甜蜜湧上心頭。

     只是她怎麼會問我跟安德烈類似的問題?也是這樣突然天外飛來一筆?這一次安德烈沒有跟隨,應該不是惡作劇了吧?不過就算她使壞心眼,我也甘願俯首稱臣。

     「隊長,想進入禁衛隊就必須要有相當的外貌才可以,我想能被允許入隊的話,多少對自己有點信心不是嗎?」釐清自己的思緒,自信的描述,說的有條有理,然後再反問,我不希望在她面前又出了糗。

     儘管對自己容貌有自信,也必須要謙虛,我開始期待她會回覆出乎意料的反應,就像跟她跟安德烈嬉笑怒罵的場景一樣,臉上的表情可以千變萬化。

     但是,她只是考慮了一下,然後默默的回答我一句話。「嗯……果然是洋娃娃……。」

     「咦?」洋娃娃?她是指我還是她?

     我反省自己說錯了甚麼了嗎?我竟然無法接話,假如是安德烈在旁邊,應該是反應絕佳,馬上可以就逗得她回嘴然後開心的哈哈大笑吧。

     我摸摸鼻子,想著要如何開始比較有趣的話題,瞥見有一位氣質高雅的女子,漂亮的五官焦急得看著身旁的華麗馬車,上頭放著不少的行李,像是要出遠門的樣子,馬伕正在處理動彈不得的輪子。「隊長,那裏有輛馬車……」

     「那是……」她策馬走進那女子,我隨後跟上。

     「蘇菲亞小姐,發生甚麼事了?」也真是巧合,隊長認識對方,說不一定等等可以延續這個話題,

     甚麼都可以,我想多跟她說說話、聊聊天,讓我們的交集可以多一點,讓她能夠循序漸進的把我放在心上。

     「唉呀!妳是……」她的魅力不用我特別的說明,從這氣質高雅的女性眼裡閃爍著特別的光芒就可以知道了。「如妳所見,我現在是前往義大利的途中,可是沒想到馬車的車輪卻陷入水溝裡,雖然想派人到哥哥的地方去,可是馬卻受傷了。」

     隊長理解對方目前的處境後,轉過頭看著我說:「裘迪爾上尉,麻煩你到馬提尼歐大道的菲爾遜伯爵住處,請他再派一輛馬車過來。」這時說話時的表情依舊是──沒有表情……。

     「是的,我知道了。」那個女孩兒說要派人找哥哥住的地方求援,所以她是菲爾遜伯爵的妹妹?心裡的疑問,我並沒有問出口。

     一來,是因為隊長說的就是命令,去執行就沒錯;二來是因為現在菲爾遜伯爵的名聲不如以往,不曉得這女孩兒聽了我的疑問會不會覺得不自在?我自詡是有風度的君子,讓淑女難堪的舉動我可做不到;再來則是,我不希望我的心上人對我的印象變差。

     或許,等等她會因為我替那名女子跑腿而和我多聊幾句呢。

     「然後,你就可以先回去了。」不過在我喜孜孜的想著接下來相處情形的同時,她就潑了我一桶冷水。

     還在想是否可以趁現在沒有安德烈的跟隨,就只有我和她,在回程的路上可以找間餐館隨興的坐下來喝杯咖啡,沒想到我連提出要求的機會都沒有。

     唉……好可惜呀!

 

     之後隊長突然自行請調,她舉薦我替代她的位置,我的軍銜也在之後晉升為少校。在這之前完全沒有任何的徵兆呀?她的離開,一整個讓我措手不及!

     本來幾乎每天都可以見面的,突然沒有看見她英姿颯爽的走在我前頭,總是跟隨在她身後那俊朗的青年理所當然的也一起離開了,我懷念他笑口常開爽朗的笑容,我懷念他們吵嘴的一面,我常常不明所以的看著前方與左方,那是他們兩個人最常站在我身邊的位置。

     一開始釐不清那心頭悶著的感覺從何而來,後來突然頓悟,原來這就是思念呀!我好想念她和他,思念幾乎溢了滿心房,好像一隻無形的手擰住我的心臟,讓我連呼吸都覺得不順暢。

     因為氾濫成災的思念,讓我終於提起勇氣向傑爾吉將軍請求合婚,將軍很是開心,因為無論任何嚴苛的條件我都點頭答應,只希望可以跟她在一起。但是那姑娘看似很不願意呀,我的心情跌落到谷底,再看見安德烈在她身邊跟進跟出,一整內心個就是火上澆油。

     於是在我以求婚者身分進出傑爾吉家,某一次他幫我停妥馬車時我刻意挑釁了他。

     這樣很幼稚,我知道!

     反正我的泱泱紳士風範是表現給淑女看的,又不是在朋友面前作假用的。

     「好久不見了,安德烈。」我向他打聲招呼,先禮而後兵。

     他的右手放在左肩,身體向前傾四十五度向我行禮,雖然他對於我來說亦兄亦友,但是有第三人在場時,該有的禮儀不會少,他把傑爾吉的好家教表現的淋漓盡致。

     現在除了我倆,並沒有第三人在場,但是傑爾吉將軍同意我以求婚者的身分隨時可進出宅邸,所以每個人都知道我是誰,對我都畢恭畢敬,所以安德烈他也很自重的不想把自己當作例外吧。

     我不在乎他心裡是不是跟我一樣沮喪,但是看他從容不迫的表情踩到我的地雷區,情緒就像點了引信的炸藥一樣,整個爆發。

     就算是朋友,但是情敵相見分外眼紅這是常規吧?愛上同一個人,還會講兄弟情份嗎?難道我還要學習東方文化學學孔融讓梨?跟他說,哥哥,這顆梨又大又甜,您先請。

     呿!我的心上人是個人又不是顆梨,讓給情敵到時候連果核都不剩,我吃甚麼?除非這顆又大又甜的梨說不給我吃!

     啊……都說她不是梨子了,我怎麼越想越偏!

     「我很慶幸,至少我有貴族的身分可以扛的上檯面。」我知道這也是他的雷點,我就是故意的往他痛處裡踩。「你呢?你有甚麼是我所沒有的?」地位?財產?還是身分?

     「你所擁有的物質生活我都沒有,這是事實,但是我這麼說你真的感到開心嗎?你明明不是心狠之人,這樣對我惡意挑釁,真的可以讓你求婚順利嗎?」看著他的眼,我竟然感到心虛。

     「安德烈,我是誰?」

     「您是維克多.克雷蒙.德.裘迪爾,官拜少校,裘迪爾家的次子……」他很熟悉的背誦出來,甚至還用了敬語,或許他真的認為我用貴族的身分開始了這一場戰役。

     「不,我是說我的名字,不加頭銜、不加家世。」

     「維克多……」他的聲音有點無奈,但聽進我耳裡還是如沐春風,如此的穩定讓人安定心神。

     「對,你是安德烈,我是維克多,當你喊我的名字開始,我們就是平等的,你別把我當貴族,我也不當你是平民,我們是平等的,我愛她的心意絕對不會低於你,我們公平競爭。」相處那麼久的朋友,我果真還是沒有辦法對他狠下心呀。

     「這麼說,早在初識之時我們就是平等的?」他欣慰地笑了。

     「那當然,我一直把你當朋友。」我拍拍胸脯保證,我承認……我不希望看見他嘴角令人愉快的笑容消失。

     「那麼現在呢?」他想確定的問著我。

     「亦敵亦友。」情敵也是敵人的一種。「我們公平競爭。」

     「維克多,我也當你是朋友,此志不移。」他堅定地說;「其實這是場競爭,一開始就不公平了,畢竟你是名符其實的貴族,而我的階級確實是平民,即使口頭說的多好聽,事實依舊是擺在眼前,平民是無法跟貴族結婚的,我不是不願意跟你競爭,而是我並不希望跟你競爭也沒有資格……。」

     他的回答我聽得很不舒坦,不願意與不希望有何差別?就是否定的答案,不是嗎?「你是說你未戰就要先舉白旗投降了嗎?」

     「不,我不和你競爭並不代表我認輸。」他慎重的表情好認真。「奧斯卡是一個有血有肉、有感情、有思想的人,她並不是一樣物品,我知道你著深愛著她,假如她也愛你進而選擇了你,我真的會祝福你們。」

     怎麼可能這麼容易就放手?「你……是真心的愛她嗎?」

     「愛,很愛呀。」他的眼神就像是思念著心愛之人遙遙的看著遠方,長長的劉海稍微蓋住他的左眼。「我愛她……愛到就算捨去了自己也沒有關係。」

     「那你為何如此簡單就放棄?」我不滿的對他叫囂著!

     「我沒有放棄!我依然愛她如昔!」他察覺到自己說話太過激動,緩了緩口氣說:「記得當初我在噴水池畔許的願望嗎?」

    

     希望妳的臉上盪漾真心的笑容,願妳是發自內心的快樂。

    

     他看見我頓悟的表情,就知道我沒有忘記。「我的心願從沒有改變過,老話一句,這個願望比我有沒有跟她在一起更為重要。所以我才會說,假如奧斯卡真的愛你,而你們順理成章的共結連理,我會誠心誠意的祝福你們。」

     「那你呢?你的幸福呢?你真心的笑容!你內心的快樂呢?從何而來?」我這是在心疼情敵嗎?我為何要顧慮他的心情?

     安德烈笑了笑,不過這笑容參雜著淡淡的哀傷,沒有以往爽朗的成分。「無論如何,我永遠把她的需求放在我自己的之前。」

     「那你是否有想過,假如她真的答應我的求婚,在神的面前立下誓約後,每個夜晚會是多麼綺麗?我可以名正言順的吻著她,抱著她,愛著她,行使為人夫的權利,軟香玉體在我身下承歡,我還可以……」我失了理智,說出了令人難堪的話。

     他也聽不下去了,語帶譴責的怒斥我。「夠了!維克多,你們還沒有結婚,還沒!請你自重!」沒錯,我形容得太超過了,我摸摸鼻子,他會動氣是理所當然的,這件事情並沒有發生,我的確沒有權力抹黑她的清譽。

     對不起,奧斯卡小姐,原諒我逾矩了。

     「我今天除了以求婚者的身分前來拜訪以外,就是特地來向你下戰帖的,我並不是來聽你自怨自艾的,別一副情聖模樣大器的說要祝福我們,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笑得比哭還要難看?。」這並不是我樂見的,我不滿的說:「還給我!你把我所認識的安德烈還給我!」

     「你認識的安德烈嗎?在感情面前,我都快要不認識我自己了。」他又笑的比哭還難看了,我實在不希望再看見他這種表情。

     「或許每個人都是如此。」我本來也不是如此咄咄逼人的個性。「我們雖然身份不同,但是在感情面前我們是對等的,我挑釁你的同時,你也可以加以回擊,我絕無二話的全盤接收,當然!你回擊我後,我也會毫不留情的再發動攻擊。」

     「哈哈哈,維克多你真是太好玩了。」我所熟悉的笑容終於比較恢復了。「其實你跟奧斯卡有些地方挺像的。」

     「喔?哪裡像?說來聽聽。」安德烈最熟悉她的一舉一動,跟自己所愛之人相同之處是甚麼?這個我很有興趣。

     「譬如說,她也會要求我公平。」談到她,他的笑容就順眼多了。「剛到傑爾吉家的時候,她也曾經說過,我叫你安德烈,你就叫我奧斯卡,從我們叫彼此的名字開始,我們就是朋友了,不再是主僕,雖然說我到哪兒你就要跟到哪兒,但是我們是夥伴,少了我不行、少了你也不可以,我跟你一個都不能少。」

     哪裡像了?怎麼聽起來這麼不順耳?「你現在是在跟我炫耀嗎?說甚麼她跟你一個都不能少?」

     「假如你們真的結婚的話,我或許會是陪嫁喔。」

     「那沒有關係呀,我家裡又不愁多一副刀叉,看到她沒有看到你,我也覺得奇怪,但是我答應了將軍,如果奧斯卡小姐答應與我結婚,我是以入贅的身分,第一個孩子是將來傑爾吉家的繼承人,所以到時候是我住進來也說不一定。」我理所當然的接話,摯友在身邊是好事一件呀,或許我又可以看見不一樣的奧斯卡小姐。

     「我的天,維克多,你不是已經向我下戰帖了嗎?你這麼善良,我該怎麼攻擊你?。」他用手扶著額頭,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看著我。「我是在炫耀我跟奧斯卡的相處情形,那是你沒有辦法參與的部分,你應該表現得更氣憤一點不是嗎?我暗示你們結婚我還是會陪著她,你也沒有關係,反而我們沒有在一起才令你覺得奇怪?還跟我說你們真的結婚,你是入贅的身分,你把自己的底牌都掀了,讓我手上又多了籌碼,我覺得你的反應才奇怪吧。」

     「所以,你正在挑戰我嗎?」我是不是太輕敵了?

     「沒有……只是你真的當我是敵人,一點點的風吹草動就會開始草木皆兵了,不是嗎?」

     「所以我說,現在的我們亦敵亦友。」我的反應哪裡怪了?「那是因為你的攻擊實在太小兒科了,我才沒有你想像中的反應,要我氣憤你就該更認真的回擊我!」

     「不,我不想。你真的以為我不難過嗎?你真的認為我可以如此大器的看著她跟你結婚,還發自內心的笑著祝福你們嗎?」他嘆了口氣繼續說:「維克多,我的痛苦誰能理解?有多少個夜晚我是睜眼到天明你知道嗎?這種害怕失去又悲慟的情緒,我必須要自己吸收,現在你所看見的平靜,只是我極力掩藏自己的假象,我是真的很惶恐,我擔心會做出連自己都無法預料的憾事。」

     我明白這種感覺,因為我也是如此,他內心有多難過,我的感覺亦然。「我理解你的感受,所以我給你這個機會,化悲憤為力量吧,把那負面的情緒轉移到敵人,也就是我的身上,或許你心裡會比較好過些。」

     「不!每個人的情緒最後都必須是由自己吸收,沒有人有義務承受那負面的感覺。」溫和的他知道那種痛苦,所以也不願意別人承受吧。

     「我說過我們是朋友呀。」就算沒有義務,但我至少可以讓他心境快活一些。

     「你也說了,我們是敵人。」他拿我說過的話堵我的嘴。

     「是敵人,你不是更應該把我踩在腳底下看著我求饒?」我這是鼓勵他欺凌我嗎?「來,試試看呀。」

     「不!」他依舊毫不考慮的拒絕。

     「就試一試看看?」我也依舊不怕死的搧風點火。

     「不要!」

     「來嘛,我可以挺的住。」我繼續慫恿他,不認為他可以傷了我半分。

     「就說不要了。」看的出來他有一點動氣了。

     「就說試試看呀。」

     「我拒絕你了!」

     「而我否決了,你不試著挑戰最有可能成為奧斯卡小姐丈夫的人選嗎?我給你機會跨出這一步,你連這一步都遲疑了,那你怎麼有勇氣對她承認你對她的感情?」我又開始咄咄逼人了,好像不把他逼到死胡同我不甘心似的。

     「你怎麼確定我沒有對她坦承過?」這算開始反擊嗎?

     「假如你都有膽量跟她表白了,怎麼會沒有膽量接受我的挑戰?」我繼續說服他攻擊我。「我確實當你是朋友,但是我們愛的也是同一個女人,所以在感情面前我們是敵人。」

     「維克多……」他無奈地叫著我的名字。「我不確定傷害你是不是真的會讓自己比較好過。」

     「安德烈,你喊我的名字就代表你認同了我們是平等的。」我的手搭上他的肩,一副哥倆好的語調說:「因為你不確定,所以我才鼓勵你試試看呀,我都給你這個機會了,錯過可惜喔。」

     他懷疑的挑眉看著我。「你確定?」

     我確定的對他點點頭,用堅定的眼神再助他一把。

     「那……友誼長存?」他伸出右手。

     「友誼長存!」我握上他的手,那穩重的力道證明了一切。

     「我……」他遲疑的只說一個字就沒有了下文。「算了,這樣對你、對我的感情路根本就沒有幫助。」

     「我只是要讓你確定,這樣你會不會好過一點!」本來以為他會說出挑釁的話,沒想到他又退回去了,我氣得幾乎要跳起來了。「快一點,怎麼就這麼婆媽?我只是叫你說話攻擊我,又不是真的叫你拿槍指著我的頭……」

     「我吻過她。」他說得很輕,輕到風一吹來聲音就被掩蓋了過去。「兩次。」

     他跟在奧斯卡小姐身邊那麼久,從孩提時代到現在,一次或許是不經意的,在童年打鬧間的觸碰?還是趁她睡著毫無防備時的親吻?但是,兩次……是不是代表了她的默許,他才有機會再一親芳澤?果然是好朋友呀,短短幾個字炸得我腦內的思緒突然密密麻麻一片,內心的更加糾結!痛!好痛!

     「維克多。」他又叫了我的名字,這代表著我們目前是平等的,況且是我逼他這麼做的,他一次一次的反對,是我一次一次的逼他刺激我,以為自己擁有了一切他所沒有的,以為自己真的堅不可催!

      「安德烈,你好樣的!」要嘛不出手,一出手就讓對手遍體麟傷、哀鴻遍野。

     「維克多,很難受嗎?」他看著我單手摀在胸前看似想要減輕疼痛似的,關心的表情顯得很複雜,但是一點也沒有勝利者搖旗吶喊的威風。

     友誼長存是嗎?所以他還是認為這樣做不好,但是我還是很難過,痛到想毀了剛才的友情之握。「很難受!這裡好痛!」我指著自己的心窩,大方地承認自己真的受傷了。

     「維克多,我確定……」

「確定甚麼?確定在這段感情的戰役裡我是失敗者嗎?你以為吻了她兩次很了不起?等到我們結婚後,我想要吻她幾次就幾次,我想怎麼吻她就怎麼吻她!」現在我回想起來,我真是個說大話的傢伙,他那時候應該也覺得我的回擊很弱吧。

「我只是確定讓你受傷、讓你難過,我並不會比較快意。」

「無論無何,我跟你槓上了。」

那時候的談話就此終結,本來想要給他個下馬威,挫挫他的銳氣,只是沒有想到我只是長了他的志氣,滅了自己的威風。

或許他沒有這麼想吧,因為他的眼神帶著淡淡的憐憫,,靜靜的走開,噓紆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。「愛情呀……」

愛情呀,讓我們變得不像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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